家,本应是一个温暖的港湾,在这里,却是一个可怕的梦魇;童年,本应是一段欢乐的时光,在这里,却是一段痛苦的回忆;父母,本应是值得信赖的天使,在这里,却是滋生罪恶的摇篮。
这是一段黑暗的时光,这是一个迷失的旅程;这是失望之冬,这是绝望之渊;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心里伤痕累累;人们正寻求天堂之路,人们正坠向地狱之门。我们不禁发问:“缘何至此?”
因为爱了不该爱的人——父母、兄弟姐妹、命定的人,心中满是伤痕;因为受了社会的苦、战争的伤、种族的痛,心中满是创伤。是啊,天大地大,何以为家?东西南北,路在何方?人海浮沉,何以疗伤?《何以为家》俨然一颗催泪的洋葱,一层一层地拨开,一层一层的创伤文学得以呈现,你会讶异,你会流泪,你会深思。
能去哪里呢而创伤文学主要是涉及家庭创伤、社会创伤、战争创伤、种族创伤几个方面。创伤在现代社会很常见,是社会发展使然,也是一种客观存在。我们希望不会再有创伤,但恐怕是自作多情,不然也不会有“天若有情天易老”的喟叹了。但是,我们依旧渴望能够有朝一日不再有创伤。怎么办呢?我们诉诸于文学,以期在创伤文学中寻求安慰,获得治愈。正是通过文学的熏陶、警示、感染或者启迪人们,产生共情,文学才能发挥其社会功能、呈现其现实意义。
就《何以为家》这个电影而言,我们可以从以下四个角度分析其中的文学创伤。
家庭创伤影片采用倒叙叙事手法,一开头就呈现出一幕孩子控告父母的法庭场景。理由是“因为生了我(Pourm’avoirmisaumonde)”,真是令人唏嘘。怎么会这样,一个12岁的孩子怎么会把父母告上法庭,直到看完影片,才会理解。而且,个人会觉得这里的翻译只是翻译成了“生了我”,太过直译了。孩子要控诉的是何止是父母生了他那么简单,他要控诉的是父母带给他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着无尽的创伤。其中,最开始的创伤便始于家庭。因为这个孩子爱着他的家,最后却发现自己爱的是不该爱的父母,心中满是泪水,将一腔愤怒化为利剑,冲上法庭。
00:13看过影片的人都知道,这个家里有7个孩子,然而,出于各种原因,他们都没有得到父母好的照顾与抚养。也许正如影片里母亲所说的,我们没有资格评论她,因为我们没有经历过她的生活。但是,无论是何原因,孩子们的苦难都是真实的。一家人蜗居在逼仄脏乱的屋里,生活很是困苦潦倒。大人为了养家糊口,带着孩子一起制毒、运毒、贩毒。忙乱时,最小的孩子都是用链子拴着脚的。赞恩也算是人小早当家,照顾兄弟姐妹的同时,通过打工帮忙补贴家用。他深爱自己的妹妹萨哈尔,讨厌老男人阿萨德打妹妹的主意。让人心酸的是,在女孩子尬尴的青春期,照顾她的人不是自己的妈妈,而是自己的哥哥。哥哥生怕妹妹被嫁出去,想方设法帮助妹妹隐瞒事实。但胳膊哪里扭得过大腿,父母最终还是为了家里的生计将萨哈尔送去了阿萨德家里。赞恩挣扎失败,万念俱灰,离家出走。发出了第一声叩问:“何以为家”?
其实,不想你走出走一段时间后,赞恩再度回到家中寻找身份证明,却意外得知妹妹的死讯,一怒之下持刀冲向阿萨德,杀人未遂入狱。之后,妈妈去狱中探望他时,告知他自己又怀孕了,赞恩心灰意冷,通过狱中电话将父母告上了法庭。可见,家庭创伤对在他心里的伤口有多深,他得有多大的怨恨才能做出这种行为。
社会创伤在流浪旅途中,赞恩遇到了带着孩子的拉西尔,和他们一起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拉希尔边工作边照顾赞恩和自己的宝宝尤纳斯。可惜,一切都如黄粱美梦一场,匆匆易逝。拉希尔是一名非法移民,打工被骗,讨薪失败,之后又被抓入狱。赞恩就承担起照顾尤纳斯的责任,带着他四处求生。只是谋生手段到最后和自己原生家庭使用的手段极其相似,几乎可以说是原版复制粘贴。让人最难过的是,到最后走投无路时,赞恩也选择了卖掉尤纳斯。可是,和他父母不同的是,赞恩眼里又太多不舍,太过无助与无奈。他作为一个孩子,没有能力抚养照顾一个营养不良的生病的孩子。
照顾尤纳斯再见,尤纳斯他和拉西尔所处的战乱社会环境,给他们这类没有身份的人带来太多创伤。他们不被认同,处处受阻,生活也不能继续。赞恩的父母没有身份,只能苟且偷生,拉希尔没有身份,被抓入狱,萨哈尔也是因为医院拒收,不治而死。
战争创伤确定地说,该影片更像是一部纪录片,因为取材于真实的个人生活。演员大部分本色出演。年叙利亚战争爆发,很多叙利亚难民来到黎巴嫩。《何以为家》讲述的黎巴嫩贝鲁特的难民生活。男主角赞恩的饰演者本人就是一名叙利亚难民,影片也和他的大部分生活经历有关。战争给人们带来无法弥补的创伤,也许身上的伤痕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合,而心里的创伤却很难治愈——他们丧失身份,被迫流离失所,生活困顿,境遇凄惨,甚至迷失了自己的本心,只为活下去。
天大地大,家在何方种族创伤
黎巴嫩和叙利亚都属于中东阿拉伯国家,以前是一个国家,他们有着相同的历史和文化背景。中东问题一向很复杂,而黎巴嫩种族则更是复杂,他们是阿拉伯人,也是阿拉米人,还是腓尼基人。黎巴嫩的宗教和教派问题也是错综复杂,与以色列也有着激烈的矛盾冲突,一度成为中东问题的关键所在。-因为种族宗教冲突而引发的内战也给人们带来很大的创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贝鲁特大爆炸、逊尼派总理哈里里遇害等,都在不断地增加新的创伤。
小女孩梅森诉说自己的未来越来越多的移民和难民渴望从临近的近东和非洲奔赴欧洲。因为欧洲不但有物质财富,而且还有人权保障。在那里,或许会有他们想要的生活。《何以为家》有这么一幕,叙利亚小难民梅森告诉赞恩说她要去瑞典,在那里不会被绑架,会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而自己则有选择开门或者不开门的权力,在那里,孩子不会因为战争、家庭等因素非自然死亡。所以,赞恩也想带着尤纳斯一起去。而这种渴望与期盼正是想要治愈心中创伤的一剂良药。
所有这些创伤因果相连,环环相扣,种族创伤诱发战争创伤,战争创伤又造成家庭创伤。而这些背后的直接原因都是身份认同归属问题,都是以谁为宗、以何为家的问题。这是一个爱与不爱、爱谁与不爱谁、爱了对的人与爱了不该爱的人的纠结的问题。也印证了“家和万事兴”这句话的道理。只有大家和,才能小家兴。但愿无疆大爱和人间小爱能抚慰一切创伤,人人都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