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天新
浙江台州人,山东大学理学博士,浙江大学数学学院博导、求是特聘学者。曾获国家科学技术奖、国家教学成果奖。他提出了形素数和加乘方程的概念,有关新华林问题研究被英国数学家、菲尔兹奖得主阿兰·贝克赞为“真正原创性的贡献”。
他也是诗人、作家,已出版文学和学术著作30多部,外版著作近20部。曾获贝鲁特纳吉·纳曼诗歌奖和达卡卡达克诗歌奖,受邀央视“东方之子”“朗读者”节目和爱荷华大学国际写作计划。
11月28日至29日,数学家、诗人、作家、旅行家、摄影师蔡天新回到了故乡台州,在市图书馆、黄岩书城、路桥水心草堂和黄岩中学作讲座,并在路桥主办摄影展。
在这几处,蔡天新讲座题目虽然一样,但在不同的地点,他略有选择地讲述了家乡的故事、亲友的故事、他的故事。
听众们在他平静的讲述中,感受到的不是一个学富五车的学者,而是一个即将迈入花甲之年的“孩童”。
作为学者,他走遍全球,学跨文理,诗写得美而深,数学学术精而透,摄影作品、游记散文创作得独有风味。
而当他站在家乡的土地上聊台州往事时,这个理性的“孩童”讲了一个个让听众回味无穷的感性故事。
虽然没有一丝煽情,但观众都感觉到了他平静身体内的情感涌动。
“生命的真谛不是你活得有多精彩,而是你能否记住并描述它。”这句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名言,不仅印在蔡天新《小回忆》的扉页,也印在了他的心里。
父母与个性
听讲座的人,都能直观感受到蔡天新的内敛。明明讲述的是苦难的事,但他语气平静,声线低沉,好像那些往事只是一组数据,他正在复盘构成公式的因果。
他的性格,是可见的内向型,然而因为丰富的讲课、交流经验,他可以清晰高效地表达自我。这样的性格,他在文字中如此总结:“我突然对童年的自己产生了怜悯之心,再联想到自个儿一贯独来独往、不甚合群的个性,似乎多少可以自我谅解了。”
这段描述出自《父亲》,在这篇文字中,蔡天新平静地叙述了一些对父亲的感受,读来却让人唏嘘不已。
蔡天新的父亲蔡海南生在温岭,襁褓之中就被家人抱到了南田岛(原属三门县,今属宁波象山县),在台州中学念完高中以后,历经艰难,步行到昆明考取西南联大,年转到北京大学,是北大历史系的高材生。
蔡天新的名字,就是父亲取的,在讲座上,他评价父亲给他取这个名字非常巧智。
他的名字,原来是父亲在他出生的三月三日灵感乍现起的。他出生那天,连日阴雨突然放晴,父亲便从杜甫诗作《丽人行》中的“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摘取了“天新”二字,作为自己小儿子的名字。
仅此,还不算巧智。蔡天新说,当去年夏天他在祖居地黄岩平田乡见到诸多蔡氏远亲,才发现原来“天”字,还是他们这一辈兄弟们的族谱排字。
有了诗情,又合了族谱,这名字才更显功底。
蔡天新的哥哥名叫蔡未名,同样得名于父亲。然而这与父亲所在的北大拥有未名湖并无直接关系,而是因为真正没得到满意的名字,读幼儿园必须填写名字,父亲灵机一动得名。
虽然父亲给予了蔡天新诗情无限的名字,但整个童年,他对父亲的记忆是个空白。
因为政治和父母个性的原因,父亲直到蔡天新10岁才出现在他面前。
有一天,蔡天新被他哥哥的一位从黑龙江建设兵团回黄岩探亲的同学接到县城玩,这位知青突然在人群中指向一个远处的背影,告诉蔡天新:“那就是你父亲。”
到今天,蔡天新还记得,莫名的,他的心头突然一阵紧缩。因为街上人多,父亲的背影很快就不见了。
此后不久,父亲竟然到他和母亲居住的王林施村。不知所措的蔡天新,只是向父亲点了点头,就被母亲支出去了。很多年后,母亲才告诉他,那天父亲到家里是和母亲谈“离婚”的事。由于母亲的坚持,才打消了身为“右派”郁郁不得志的父亲要和这个家庭分割的念头。
没有父亲陪伴的童年,蔡天新唯一的亲情体验,就是她的母亲。独立自主的母亲,坚定地认为,自己的陪伴也能让蔡天新身心健康地成才。事实上,蔡天新如今的成就,是足以宽慰母亲的。
在《小回忆》中,他剖析了缺憾的童年对自己的影响。
“在母亲的心目中,总认为我有了母爱(尤其她是一个如此坚强的母亲)便拥有了一切,不再有别的需要了。而我竟然也从来不问她有关父亲的事,更不像有些故事或电影里描写的那样,哭天喊地地问母亲要父亲……在人类社会里,无论过去、现在或将来,无论中国还是外国,此类事情都经常发生。而从生理学或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每个孩子都有需要和想念父亲的时刻。”
冷静地接受生活现实,清晰地记着情感细节,然后真诚地、精炼地表达它们。
这也许就是蔡天新成为数学家、诗人的原因,甚至成为旅行家,也与他不断迁徙的童年密切相关。可以说后来每一种为人所知的爱好、才华,都在他童年所在的台州显出了轮廓。
数学,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学科。但真正让蔡天新决定在年第二次参加高考时选择数学专业的,还是他的父亲蔡海南。这位黄岩中学历史上出色的校长之一(也是台州中学第一个地下党员),虽说已去世40多年,其音容笑貌和品质仍然为他的同事和学生们所记念。
来源:中国台州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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